水墨浅淡情意浓——黄慎的《浅设色人物》
文章出处:永泰装裱机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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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2016-08-25
清代中期,扬州经济十分兴旺发达,盐商富贾云集于此。他们追求“博雅好古”之名,对书画有一定资助,加之地方官绅的提倡,这一时期扬州的书画活动异常活跃。这也吸引了许多画家前往此地,其中很大一部分便是具有文人修养的职业画家。他们虽出身贫寒,但通过不懈努力,对中国绘画的发展都做出了一定的贡献,其中以黄慎为突出代表。
黄慎(1687-约1770)曾自述:“某幼而孤,母苦节,辛勤万状,抚某成人,念无以存活,命某学画。又念惟写真易谐俗,遂专为之。已旁及诸家,差解古人法外意。”这种写真的不断训练,为其人物画的发展、成熟奠定了坚实的造型基础。同时,由于条件的限制,出身贫寒的黄慎没能走科举取仕的道路,而是一直生活于社会底层,这使他与底层的劳动人民有天然的联系,对他们的疾苦有切身的体会。反映在其画作上,不仅有文人士大夫绘画那种思想、理念、情感的表达,而且有对现实的观察、感受,还有对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揭露、批判;反映在生活中,他没有文人士大夫那种对个人欲望的压制与隐瞒,而是更多地凸显了自己的率真个性。这就为后人留下了一个平凡又真实的职业画家形象。
在黄慎的众多传世作品中,以历史故事、民间传说、舟子渔人、文人仕女、乞儿贫民为主要表现内容的人物画,不仅为其主要绘画创作门类,更是鲜明地体现了他平凡而真实的特质。《浅设色人物》(见右图)是其人物画中极具代表性的一幅。
《浅设色人物》为纸本,纵120厘米,横59.8厘米,辽宁省博物馆藏。画面表现了渔夫与渔妇捕鱼后的生活场景。画中人物主要以草书笔法写成,线条勾勒准确、洗练而纯熟自如;回首的渔妇与渔夫之间相互交流的神态,表现得亦十分自然、真切。更为可贵的是画面上渔妇手中的一尾红鱼,打破了画面的平淡,与“万绿丛中一点红”有异曲同工之妙,也体现了作画者的独特匠心。画面左侧的草书款识起到了极好的平衡画面的作用。其笔画如苍藤挂古松,摇曳生姿;又如怪石奔秋涧,跳珠走丸。章法、行气,畅滞聚散,给人以变幻莫测的视觉效果。诚如清代许齐卓在《瘿瓢山人小传》中所评:“顾山人漫不重惜其画,而常自矜其字与诗。章草怀素,张之壁间,如龙蛇飞动。”
关于黄慎表现底层渔人生活这种真实的特质,郑燮也曾做过恰当的评价:“爱看古庙破苔痕,惯写荒崖乱树根。画到精神飘没处,更无真相有真魂。”这“真魂”不仅包括对现实不公的讥讽,更包括对自我理想的追求。如其在《蛟湖诗钞·杂言》中写道:“黄犊恃力,无以为粮。黑鼠何功?安享太仓。”而《蛟湖诗钞·行路难》中更是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理想书画装裱机境界:“我欲推倒南山化为肉,倾尽东海灌漏卮。大天下谢寒士,千载之下声名驰。”而黄慎在求“真”的过程中,亦时时与贫困相伴,如其诗《田家》中所言:“我徒执诗书,一家尚八口。兀兀以穷年,西驰复南走。丰年儿啼饥,道在形吾丑。”在追求理想的同时,这种贫寒的境况又将黄慎拉回到平凡的生活中。
作为职业画家的黄慎,为了摆脱贫困,亦不断变更自己的创作手法与风格,如清代书画家谢堃《春草堂集》中所述:“(黄慎)初至扬郡,仿萧晨、韩范辈工笔人物,书法钟繇,以至模山范水,其道不行。于是闭户三年,变楷为行,变工为写,于是稍稍有倩托者。又三年,变书为大草,变人物为泼墨大写,于是道之大行矣。盖扬俗轻佻,喜新尚奇,造门者不绝矣。瘿瓢由是买宅,娶大小妇,与李鱓、高翔辈结二十三友,酬倡无虚日。”这不仅反映了黄慎在一定程度上根据时人喜好进行创作的真实状况,而且也鲜明地体现了他在生活好转后开始享乐的个人状态。黄慎对于现实享乐的追求,在黄宾虹《籀庐画谈》中亦有所提及:“(黄慎)赴友人饮,见其邻腐肆之女而悦之,囊无资,不能致也。乃画一仙女,张之装裱之肆。盐商以重值购之不可。问其所欲,则以实告,商因买腐肆女易之。”此书亦载黄慎用画获得洋人之“蔷薇露”及“迦楠香”的故事:“后至羊城,为人画铁拐李仙,有吕宋国人见而叹曰:‘若得增一蝙蝠于上,则更妙矣。’黄曰:‘是不难,然非蔷薇露及迦楠香作润笔不可。’吕宋人欣然如命。黄乃伸纸纵笔,别成一幅与之,大喜持去。”黄慎这种对享乐生活的追求,也体现了他平凡与真实的一面。
黄慎这种性格的形成,除了自身个性以外,在很大程度上与他长期生活在扬州、受扬州地区的文化影响有关。当时,扬州尽管表面上十分繁荣,但一种不满与反抗的情绪在不断酝酿与生成。思想界、文艺界出现了新的动态,产生了极具揭示性、批判性的作品与思想,如长篇讽刺小说《儒林外史》等的问世;思想领域出现了以全祖望、戴震等为代表的一批具有开明色彩的思想家。戴震在《孟子字义疏证》中更是猛烈抨击了被统治者奉为正宗的“义理”,驳斥了“义理”的虚伪,并提倡个性解放。他们的种种尝试与努力,为活跃人们的思想、开阔人们的视野提供了一个较为深厚的理论基础。
黄慎(1687-约1770)曾自述:“某幼而孤,母苦节,辛勤万状,抚某成人,念无以存活,命某学画。又念惟写真易谐俗,遂专为之。已旁及诸家,差解古人法外意。”这种写真的不断训练,为其人物画的发展、成熟奠定了坚实的造型基础。同时,由于条件的限制,出身贫寒的黄慎没能走科举取仕的道路,而是一直生活于社会底层,这使他与底层的劳动人民有天然的联系,对他们的疾苦有切身的体会。反映在其画作上,不仅有文人士大夫绘画那种思想、理念、情感的表达,而且有对现实的观察、感受,还有对社会不公平现象的揭露、批判;反映在生活中,他没有文人士大夫那种对个人欲望的压制与隐瞒,而是更多地凸显了自己的率真个性。这就为后人留下了一个平凡又真实的职业画家形象。
在黄慎的众多传世作品中,以历史故事、民间传说、舟子渔人、文人仕女、乞儿贫民为主要表现内容的人物画,不仅为其主要绘画创作门类,更是鲜明地体现了他平凡而真实的特质。《浅设色人物》(见右图)是其人物画中极具代表性的一幅。
《浅设色人物》为纸本,纵120厘米,横59.8厘米,辽宁省博物馆藏。画面表现了渔夫与渔妇捕鱼后的生活场景。画中人物主要以草书笔法写成,线条勾勒准确、洗练而纯熟自如;回首的渔妇与渔夫之间相互交流的神态,表现得亦十分自然、真切。更为可贵的是画面上渔妇手中的一尾红鱼,打破了画面的平淡,与“万绿丛中一点红”有异曲同工之妙,也体现了作画者的独特匠心。画面左侧的草书款识起到了极好的平衡画面的作用。其笔画如苍藤挂古松,摇曳生姿;又如怪石奔秋涧,跳珠走丸。章法、行气,畅滞聚散,给人以变幻莫测的视觉效果。诚如清代许齐卓在《瘿瓢山人小传》中所评:“顾山人漫不重惜其画,而常自矜其字与诗。章草怀素,张之壁间,如龙蛇飞动。”
关于黄慎表现底层渔人生活这种真实的特质,郑燮也曾做过恰当的评价:“爱看古庙破苔痕,惯写荒崖乱树根。画到精神飘没处,更无真相有真魂。”这“真魂”不仅包括对现实不公的讥讽,更包括对自我理想的追求。如其在《蛟湖诗钞·杂言》中写道:“黄犊恃力,无以为粮。黑鼠何功?安享太仓。”而《蛟湖诗钞·行路难》中更是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理想书画装裱机境界:“我欲推倒南山化为肉,倾尽东海灌漏卮。大天下谢寒士,千载之下声名驰。”而黄慎在求“真”的过程中,亦时时与贫困相伴,如其诗《田家》中所言:“我徒执诗书,一家尚八口。兀兀以穷年,西驰复南走。丰年儿啼饥,道在形吾丑。”在追求理想的同时,这种贫寒的境况又将黄慎拉回到平凡的生活中。
作为职业画家的黄慎,为了摆脱贫困,亦不断变更自己的创作手法与风格,如清代书画家谢堃《春草堂集》中所述:“(黄慎)初至扬郡,仿萧晨、韩范辈工笔人物,书法钟繇,以至模山范水,其道不行。于是闭户三年,变楷为行,变工为写,于是稍稍有倩托者。又三年,变书为大草,变人物为泼墨大写,于是道之大行矣。盖扬俗轻佻,喜新尚奇,造门者不绝矣。瘿瓢由是买宅,娶大小妇,与李鱓、高翔辈结二十三友,酬倡无虚日。”这不仅反映了黄慎在一定程度上根据时人喜好进行创作的真实状况,而且也鲜明地体现了他在生活好转后开始享乐的个人状态。黄慎对于现实享乐的追求,在黄宾虹《籀庐画谈》中亦有所提及:“(黄慎)赴友人饮,见其邻腐肆之女而悦之,囊无资,不能致也。乃画一仙女,张之装裱之肆。盐商以重值购之不可。问其所欲,则以实告,商因买腐肆女易之。”此书亦载黄慎用画获得洋人之“蔷薇露”及“迦楠香”的故事:“后至羊城,为人画铁拐李仙,有吕宋国人见而叹曰:‘若得增一蝙蝠于上,则更妙矣。’黄曰:‘是不难,然非蔷薇露及迦楠香作润笔不可。’吕宋人欣然如命。黄乃伸纸纵笔,别成一幅与之,大喜持去。”黄慎这种对享乐生活的追求,也体现了他平凡与真实的一面。
黄慎这种性格的形成,除了自身个性以外,在很大程度上与他长期生活在扬州、受扬州地区的文化影响有关。当时,扬州尽管表面上十分繁荣,但一种不满与反抗的情绪在不断酝酿与生成。思想界、文艺界出现了新的动态,产生了极具揭示性、批判性的作品与思想,如长篇讽刺小说《儒林外史》等的问世;思想领域出现了以全祖望、戴震等为代表的一批具有开明色彩的思想家。戴震在《孟子字义疏证》中更是猛烈抨击了被统治者奉为正宗的“义理”,驳斥了“义理”的虚伪,并提倡个性解放。他们的种种尝试与努力,为活跃人们的思想、开阔人们的视野提供了一个较为深厚的理论基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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